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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抓住李南石的双肩，用力地将其摇晃：
“我知道了，这一定是你们计划中的一部分，一定是，对不对！”
李南石未对左易有什么防备，被他胡乱摇晃只觉得头晕目眩。
他连忙推开左易，满面疑惑道：
“啥计划中的一部分啊……我不知道啊？”
左易却仿佛从那错综复杂的疑点中，抓住了‘最重要’的一环，恍然大悟道：
“怪不得你听到吕秋才说山海楼来拿人，就赶紧跑到掌门那里通风报信呢……你们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计划！”
李南石看着左易信誓旦旦的模样，迟疑道：
“没有啊……我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。”
他是真猜不透。
张三就特么跟个谜语人转世一样，什么都说，什么都只说一点！
他把话题打开，引起你的注意力。但你只要再深入询问一点，他就开始跟你装哑巴。
什么“时候还没到”啊，“你总会知道的”啊，“现在已经到了末路了”啊……
就算李南石再天性惫懒，也都有一种一拳打在他笑眯眯的脸上，让他好好说话的冲动。
哪想他的解释，却让左易又好像‘猜到’了什么一般：
“我懂，我都懂，这都是计划中的一部分！”
“？？？”
李南石无力吐槽，“你小心刘大找你要授权费……”
“刘大是谁？”
“这不重要，重要的是我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！”
这是实话。
虽然李南石知道，张三一定与盛京城之事有关，否则他也不会赶在吕秋才左易之前去找张三问个清楚。
但张三就是要赶在自己‘揭露’他之前，云淡风轻地承认这个事实。
以至于他的拳头就跟打在棉花上一样无力。
然后再稍稍透露一下这么做的原因——只浅尝即止。
也因此，李南石根本想不通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。
张三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。
他也很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，会招来怎样的后果。
他也非常清楚，自己不去‘自首’，很大概率仍旧能坐在掌门的位子上——他有的是办法糊弄李南石，就凭他曾掐指算出临仙州会出现真龙。
他几乎什么都清楚，但他还是做出了最让人意想不到的决定。
他很干脆的承认了！
这不有病呢吗！
但就从他种种有病的行径来看，李南石又很清楚他一定有所目的。
但碍于信息不对等，他根本猜不出张三的目的。
张三又怎么可能会解释。
于是这一切仿佛陷入到死胡同中去。
“他告诉你，藏经殿中，有我想要的东西？”
李南石忽然想起左易的叙述，连忙问道。
左易有一种‘一切尽在掌握’的谜之自信，他点了点头：
“对。”
“别的话呢？”
“没说。”
“什么东西？”
“没说。”
“他知道我想要什么？”
“我怎么知道……”
“那我又怎么知道啊！！”
“……”
左易沉默了。
他上下打量了李南石一眼，随后又‘恍然大悟’了起来：
“我懂了！这句话不方便外传是吧，放心，我一定不会外传……这一定是计划中的一部分！”
李南石眼角一抽。
他在穿越前，多么希望自己的眼角时不时痉挛一下，因为传闻那代表着桃花运，但自始至终都没感受过眼角抽搐的快感。
没想到才来到九州没几年，这个世界上的人就已经让他这么无语了：
“迪化也不是让你这么迪的！”
“我……”
“算了，当我没说。”
知道左易听不懂的他，懒得再在这种话题上白费口舌，陷入了沉思。
藏经殿有我想要的东西……
是什么东西？
九州的历史，还是温善和的身世？
他不是说这种东西根本不会记录在册的吗……那我还有什么想要的？
总不能是阿宾的高中成绩吧？
所以说，想要知道‘我究竟想要什么’，就得去藏经殿找东西。
而想知道要去藏经殿找什么，又得知道我自己究竟想要什么？
妈蛋，好像又进入到一个死胡同里去了……
难不成就这么大海捞针般，漫无目的的去找吗？
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……
你们这些谜语人能不能去死啊？活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挺浪费空气的！
思路打乱了，重新思考。
回想着左易的叙述，李南石逐渐抓住了一个与认知所不相符的‘盲点’。
在张三认罪的时候，他好像……从未提及过温善和？
无论是临仙岛的入门考核，还是之后的盛京邪魔，他都只提及是自己与孟乾做了交易。
但很明显，在先前张三与自己的谈话之中，他好像从来都是在表露着温善和残魂的重要性。
他向山海楼隐瞒了温善和残魂的存在！
为什么？
是因为温善和是与他情深厚谊的师叔？
还是因为他无法确定温善和的成分，不想因此而伤害到林南溪身边的‘温善和’？
亦或是，二者都有？
李南石分辨不清，因为他归根结底也不了解张三是一个怎样的人。
张三自始至终都笑眯眯的，时而如顽童一般潇洒放肆，时而如深沉老者左右局势。
但这都是表象的张三。
没有人知道，张三的内心世界究竟是何等样貌。
哪怕作为弟子的林南溪、苏不语也不甚了解。
但他隐瞒温善和的存在，无论是出于对温善和的偏重，还是对林南溪的照顾——他至少都做到将她们好好保护起来。
林南溪‘身边的温善和’从未做过什么惹人怀疑的举措，她只是在苏醒的闲暇之余督促着林南溪修行，几乎要成为林南溪的第二个师傅。
因此她并未对温善和有所设防。
并且，两人的关系似乎愈发紧密了，李南石知道这是朝夕相处之下，不可避免产生的羁绊。
正如那心善的老爷爷在意识到萧家三少为人品性时，竭尽全力的付出一般。
如果无法实锤温善和便是一切的始作俑者，而贸然湮灭温善和的存在，林南溪一定会伤心的。
张三的隐瞒，也许不仅仅是为温善和而考虑。
也许他也在琢磨林南溪的心思。
“在这方面，你倒是还挺温柔。”
有所明悟的李南石，喃喃自语了起来。
他想起先前告别剑一后，与张三之间的通话。
张三很明显在诱导自己前往盛京城。
他知道盛京会发生什么，但他因为交易无法参与，无法阻止，所以选择相信李南石，诱导他去解决事端。
因为张三清楚，也许不会有比李南石处理还要完美的结果了——在孟乾注定突破贯灵的前提下。
如果张三真是个人面兽心之辈，他又何必前去山海楼自首，将自己的恶行公之于众呢？
因为他在弥补。
他清楚自己是个罪人，但他有想要得到的事物——通过交易所得来的事物。
所以他仍然决定作壁上观。
但他又因良心上的谴责，才诱导李南石前去盛京解决了这一切。
而自己，则背负罪名，饱受天雷酷刑，堕入冥牢中，代为赎罪。
这样，他的一切行为，似乎也都通顺了。
只是，李南石还是不清楚张三所说的，藏经殿中藏有的东西是什么。
或许张三只知道藏经殿中有这样东西，只是连他自己也不清楚放置在了何处？
这似乎是唯一比较合理的解释。
那他还真要去藏经殿，一点点翻找了。
于是他看向已经迪化到难以自拔的左易，问道：“藏经殿我能去么？”
左易点头道：“为什么不呢？本来就是为你们准备的。”
“我有一千多点宗门贡献，能看多久？”
“有点少，但是在藏经殿一层待个半个月不成问题。”
“光一层不够，把你的令牌给我，我要在里面待很久。”
李南石决定把整个藏经殿的书看个遍。
“我宗门贡献很吃紧的，而且这种东西不能随便外借——”
“快给。”
李南石眸光一凌，淡淡道：
“这是计划中的一部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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