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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泽明麻木不仁地听着母亲低声在自己耳边的絮,思绪早就飞到刘玉秀的故乡。想起刘玉秀在雨中独自蹒跚而行的背影,想起夜深人静时候,刘玉秀家里那盏很晚很晚才会熄灭的灯,想起在刘玉秀家里后窗传出的幽幽叹息声,高泽明就心如刀绞。恍惚中,高泽明感觉到一双一直注视自己的眼睛,让自己的内心深处感到温暖和安定。高泽明的心,莫名的被牵动。正欲捕捉着找寻的时候,主婚人王省长就到了。高泽明和李梅就被父母和其他亲朋好友簇拥着进入了礼堂。在礼炮震耳欲聋,喜庆之音激昂的声音中,婚礼终于开始了,由王省长亲自主持婚礼。李梅满怀期待和憧憬地挽着高泽明的胳膊步入礼堂,高泽明却面无表情的,只是机械地按照礼仪的要求完成婚礼的每一个环节。在欢快喜庆的音乐声和气氛里,喜宴拉开了序幕,所有的宾客都喜气洋洋地共同举杯,对新人的结合表示祝贺。按照风俗习惯,喜宴期间,新婚夫妇一起到各位宾客的席间,敬酒表示谢意并接受来宾的祝福。当李梅和高泽明来到刘玉秀和孙德海就座的席位上时,因为这一桌子都是高泽明大学的同学和朋友。高泽明才强打起精神,端起酒杯正欲对各位同学和朋友表示谢意的时候,眼光却被席位上慢慢挺立起身的白衣女子所定住。那素洁而立的身影,那双幽怨正与己对视的眼睛,那瘦削清丽的脸庞,那高高挽起用那支翡翠簪子盘起的长发,这,这才是我真正想要,真正想娶,也是我真正愿意用整个生命去爱的女人啊!端起的酒杯就那样举在半空,高泽明傻傻的盯着刘玉秀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。多少的委屈,多少的怨恨,多少的质问,多少的话语,多少想要的解释。此时此刻,在自己真正的看到高泽明的时刻,刘玉秀心里所有的千言万语,被高泽明双眼蓄满的泪水都化成了无言对视。身边站立的众人,或多或少的都了解高泽明和刘玉秀的感情纠结,得知是分手之后两人以这样的方式和场合再次见面,众人都尴尬的不知说什么好。
而刚刚平定好情绪的李梅,看到高泽明和刘玉秀相视无语,却依旧深情难了的目光交流,心里更增添了对刘玉秀的厌恶和憎恨。李梅稳稳了心神,笑笑兮兮的挽住高泽明的胳膊,用手指在背后不漏痕迹的掐醒呆立的高泽明,笑着对高泽明说:"老公,你发什么呆?看到老同学们太激动说完,回转身用手也端起一杯酒,另一只手放到微凸的肚子上,笑容满面的对众人说:"感谢你们来参加我们的婚礼,你们都是我老公的同学和朋友,欢迎大家以后常来玩。"李梅说完又低头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,又接着笑道:"今天是我和泽明大喜的日子,我本该陪各位多喝几杯,只是我身体不适,不久之后我会让大家再来喝我和泽明儿子的满月酒。"说完,就笑着偕同高泽明对众人敬酒。众人都打着哈哈,说着恭喜的话举杯喝了敬酒。孙德海看着面无表情未曾举杯的刘玉秀,担心的问道:"玉秀,晚上你还要赶回去备课,就别喝了。"未等刘玉秀说什么,李梅就抢着接过孙德海的话头说道:"孙大哥,上次见面我也没能好好跟你说话,原来你和刘玉秀认识啊!说起来,我和泽明有今天,我最该感谢的人还就是刘玉秀!"听了李梅的话,众人感觉到气氛有些紧张。在婚礼上看到刘玉秀,高泽明本就心神难安,现在又听到李梅说出这样刺激刘玉秀的话,高泽明顾不得周围已经开始注意这边动静的人,蛮横地拉着李梅就要去下一桌敬酒。李梅之所以邀请刘玉秀来参加自己和高泽明的婚礼,摆明了就是要为难刘玉秀。刚才说了那几句话看到刘玉秀还是和以前一样无言以对,就更加强了让刘玉秀难看的决心。好不容易等到的机会,李梅怎能善罢甘休。笑着挣脱高泽明拉着自己的手,李梅特意挺了挺凸起的肚子,重新端起一杯酒,重新走到刘玉秀的面前,笑着盯住刘玉秀说道:"刘玉秀,欢迎你参加我和泽明的婚礼。有你的出现,我们的婚礼变得更精彩,更难忘。"担心李梅再说出什么伤害刘玉秀的话,高泽明冲过来就说:"你闹够了没有?我已经和你结婚了!你还想干什么?"边说边要拉走李梅。李梅狠狠地挣脱高泽明的手又说道:"你干什么?我这不是好好的和刘玉秀说话吗?我闹什么了?"
孙德海一看场面有些失控,拉起沉默不语的刘玉秀就要离席。可是李梅却还是照样笑嘻嘻的,不依不饶的挡住了他们的去路。
刘玉秀看了一眼孙德海,对孙德海微微一笑,然后又回转身静静的看着李梅。
李梅看到刘玉秀停住了脚步,当即又抓住机会对刘玉秀柔声说道:"玉秀妹妹,你不要紧张。姐姐我好好的和你说几句话。我也知道过去你和泽明好,不管什么原因,现在泽明已经是我的丈夫了,你们的一切都完了。"
听到李梅如此亲热的称呼刘玉秀妹妹,高泽明心里的不祥之感更加强烈了。正想再度上前拉走李梅,却看到李梅竟然牵起了刘玉秀的手,放到了她凸起的肚子上说道:"妹妹,我和泽明的儿子马上就要出生了,到时候,你一定要再来喝喜酒啊!你不是一直想接你妈妈来省城住吗?我可以聘请你妈妈当保姆,到时候你也可以经常来我家玩,我让儿子认你当干妈!"说完这些话之后,李梅心里狠狠地诅咒着刘玉秀,却还是不露声色的把酒杯举到刘玉秀的面前。
刘玉秀静静地听完李梅的话,对着面露嘲讽之笑的李梅展露了一个甜甜的微笑,缓缓地接过酒杯,趁着李梅放松戒备之际,极其迅速地把酒杯里的红酒狠狠地泼向李梅。瞬时,红红的液体顺着李梅的脸庞,稀里哗啦的弄花了李梅的妆容,溅到身上的红酒也蜿蜒曲折的顺着旗袍染透了李梅的嫁衣。
没有任何防备的李梅被泼个正着,根本也顾不得什么形象,尖声惊叫一声后,赶紧接过伴娘递过来的纸巾擦脸。
刘玉秀平静地看着手忙脚乱的李梅,淡淡冷笑着把空空的酒杯倒举在李梅的面前,轻轻地松开手,酒杯就急速地坠向地面,只听一声清脆的声音,酒杯碎了,碎了一地的玻璃碎渣还闪着冷清的光泽。
看着眼前的变故,孙德海和高泽明还有那些同学朋友顿时都呆住了。这个时候,大厅里所有的来宾都把眼光转向出事的这一桌,都好奇地打量起和新娘僵持而立的白衣女子。人多嘴杂,特别是这样的场合,新娘出这样的问题,还有那么脱俗美丽的一个女子,这样的场景,让那些好事的来宾,充分的发挥了所有的想象力,当即就有几个好事的都私下地议论起来。
李梅羞愤异常,气恼地扔掉擦拭的纸巾,冲着刘玉秀就骂道:"贱女人,不识抬举!敢这样对我,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!"说完就不管伴娘的拦阻,冲上前去抬起手就想扇刘玉秀的耳光。不曾想,刘玉秀迅速并很有力地抓住了要打她的手,并笑着对李梅说:"李梅,请自重!你是新娘!你现在的行为真有失体统!你回头看看,大家都在看着你那!"说完,狠狠地甩开了李梅的手。李梅更加恼羞成怒,口无遮拦的就搬出刘玉秀,为了给父亲伸冤跪求高泽明父母的事情来羞辱刘玉秀。高泽明听了后,非常愤怒地拉住李梅吼道:"李梅,够了,不要闹了!"说完就拥着李梅要去岳父岳母就座的包间里。李梅看到高泽明护着刘玉秀的举动,更加的愤恨。挣脱高泽明的怀抱,冲到刘玉秀的面前,抬手又要打刘玉秀。刘玉秀还是准确无误地开了李梅的手,直视着气恼的李梅,高声地说:"李梅,你不要逼人太甚!要不是考虑到你有孕在身,我不会对你这样忍让!再这样无理取闹,我真的不客气了!"李梅冷笑声声道:"哎呦呦,你装什么纯情?说到底,还不是被我家泽明玩过扔掉的女人?"这话引起了孙德海和高泽明的愤怒,高泽明刚要训斥李梅的口无遮拦,孙德海就冲到李梅的面前厉声喝道:"李梅,请你注意你的言行!当年你做的那些事情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。如果你再欺负玉秀,我也会对你不客气!"李梅惊愕地看着为刘玉秀出头的孙德海,转过身又看了看高泽明,却看到高泽明用怒火燃烧的双眼瞪着自己,不禁更加的悲愤。当下就豁出去了,立刻扯住刘玉秀衣裙腰间的裙带,嘶声竭力的嚷道:"你在这里装什么装?当年像一条狗一样在我家泽明面前装可怜。让我老公帮你做这样那样的事情。我老公不要你之后,你还装可怜的跪在泽明的家里去求我婆婆,还说又怀了泽明的孩子。当时我家泽明早就出国了,谁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?"李梅越说越气愤,根本就不管旁边看热闹的宾客和伴娘的劝阻,更不顾高泽明对自己的强拉硬拽,嘴里还是没完没了的说那些羞辱刘玉秀的话。刘玉秀自始至终就很少言语,此时因为李梅对往事的提及和对自己人格的诋毁,想起屈死的父亲,又看着已成为别人丈夫的恋人,现场的一切都让刘玉秀感觉无比的愤恨和悲凉。她掠了掠前额的几丝秀发,拿起钱包就想和孙德海离开。并没有因此停止的李梅看到刘玉秀要和孙德海离开,极力地挣脱高泽明和伴娘的拉扯,对着刘玉秀就冲过去。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道:"臭婊子,想走?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别想跨出这个门!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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