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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燕姐，你没事吧？”
还算清秀的书生牵着妇人皓白手腕，轻声询问。
他时刻警惕着房门外的动静，好在那些诡异的怪物冲进来之前，做好防备。
“没事，没事……”
妇人身姿丰腴，姣好的面容下，是难以避免的惊慌。
她也没顾得上书生有些逾矩的举止，只是不断轻拍着起伏不定的胸口喘着粗气。
刚才情况太过危急了，让她一时间都没回过神来。
毕竟任谁看到一个方才还在与自己撒娇卖嗲的姑娘，突然浑身皮肤溃烂变成怪物，都会觉得心惊胆颤。
她看了看这个面庞不算俊朗的书生。
也多亏这个书生反应及时，趁着那怪物还没意识到什么不对劲，就把自己拉上了二楼。
如今铜雀楼里诡异的安静。
她觉得不可能有人没发现那姑娘的变化。
但仍然没人出声惊叫……
这就更诡异了。
“兰香她……怎么了？”妇人心有余悸地问道。
“不知道。但一定不是什么好事。”
“我们现在怎么办……”妇人见书生面色不对，关切问道。
她当然认识这个书生。
毕竟这铜雀楼就是她开的，这个书生也是她收留的。
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，就是铜雀楼恰好需要几个捧场当托的人，又恰好遇到了穷困潦倒的他。
值得庆幸的是，曾经的施舍换回来了她的一条命。
她刚才真的吓得腿软了。
还好这个书生机灵，抱起她就赶紧溜上了楼。
书生示意妇人噤声，随后偷偷打开了一条门缝，观察着外面的动静。
很安静，但本不应该这么安静。
他又合上了门缝，走到了房间的窗户旁，向下看去。
那紧起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。
还好铜雀楼建在河道旁，这样他们总归还是有逃跑的余地。
他问道：“燕姐，你会水吗？”
说着，他开始将房间里的桌椅堵在大门后，以免那些怪物在第一时间冲撞进来。
“不会啊……”
书生点了点头：“那也没办法了，跳吧。”
“跳？”
妇人还没反应过来，便见书生脱下自己浅棕色的外袍，扔到了对岸，又纵身跃下，“扑通”一声，跳入水中。
随后，便听到书生在水中扒着什么东西，维持自己的身形，再一个使劲儿，翻上了对岸。
身手矫健，完全不似什么弱不禁风的书生。
铜雀楼的周边种了许多绿植，他不知从哪里找出了一根长枝，向着对面二楼的妇人喊道：
“燕姐，跳下来，抓上这树枝，我拉你上来。”
“这……”
妇人还在犹豫。
书生又向四周看了看，见没什么其它人的动静，又喊道：
“放心，我会拉你上来的！你只需跳下来就好。”
妇人还是下定不了决心，但身后忽地传出几声闷响，吓得她一个激灵。
再看那书生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，她轻咬银牙，抬腿踏上了窗沿，也学着那书生的模样纵身一跃。
忽地，似是有一阵清风吹过，她跌入了水中。
但她真的不会水，下一刻，便紧闭着眼睛在水中挣扎起来。
“燕姐，抓住你面前的树枝！”
听到书生的呼喊，她连忙伸手胡乱去抓，竟稳稳地抓住了身前枝干。
而书生见妇人抓紧之后，便也使着力，一点点将妇人拉上了岸。
“呼……”
上岸的妇人缓缓平复了心情，书生见状，将原本扔到对岸的浅棕色外袍，披在了妇人湿透的身子上。
“谢谢……”
上岸的妇人便如成熟欲滴的出水芙蓉，沾湿的青丝搭在风韵的面庞上，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。
“燕姐客气了。”
书生笑道。
妇人想起了自己楼中的姑娘们，有些担心地问道：
“楼里的……”
书生知道妇人想说什么，回答的语气稍显遗憾：
“燕姐，她们已经不是人了。”
妇人眼色一暗，书生见了，便轻轻将她搂入了怀中，给以安慰。
情绪低落下，妇人也顾不得书生僭越的举止，只是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，偷偷擦去了泪珠。
好半晌，她才突然问道：
“你怎么……看起来这么冷静？”
书生一愣，笑道：“不冷静也不行啊，要活命的。”
说着，他自然而然地松开了妇人。
但他虽这么说，妇人却无法从他温和的杏眼里，瞧出什么其它神色。
只觉得这张算不上多好看的面庞，却给了她太多的安全感。
忽地，她感到鼻尖点上了几丝凉意。
不自觉摸了摸俏鼻的湿润，她只看到手上沾染了乌黑的痕迹。
这般凉意很奇怪。
它如冰般寒冷，却又突兀般牵起她心间的炙热。
再看向书生时，呼吸也稍显急促起来。
“下雨了？”她轻吐芳兰，疑惑道。
“嗯。”
书生将那件浅灰色的外袍往上扯了扯，盖上了美妇的秀发。
“燕姐，我们该找个地方躲起来了。”
书生抬头看了看天幕，眉头紧皱。
“那我们……现在要上哪去？”
“先去街上看看……我需要找一把剑。”
“找剑？”
“嗯，没有剑，我就什么也不是了。”
书生说着，便牵起了妇人的皓腕，向着大街显眼的地方走去。
街道的情况看起来也不容乐观，逃命的百姓似乎是有了目标，都向着一个方向奔逃而去。
除了他们之外，便见浑浊的黑泥遍布整个街道，能见到水珠落于黑泥中，泛起的痕迹。
天幕的雨滴，好像有些急切了。
“这……究竟发生了什么？”
妇人惊慌道。
书生只是皱了皱眉头，没有作声。
紧接着，他们耳边便传来了几个汉子的喊声：
“有没有练过武的？有没有练过武的？他娘的，这雨怎么还是黑色的……”
他与妇人皆是扭过头去，却见一个留着络腮胡须的汉子，身后带着几个人，手里提着各色兵器，在街巷中胡乱吆喝着。
语气有些焦躁。
而那些各异兵器中，确实有着几把长剑。
书生双眸一亮，便向着那几个汉子挥了挥手。
那为首的汉子瞧见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走在前头，不由一脸狐疑。
但如今事态紧急，他们也没有放松警惕，反而是提着手上的兵器缓缓而去。
“小子，你要干嘛？”
络腮胡汉子问道。
“在下吕秋才，兄台可否借我一剑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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